吾i安红豆

影视同人创作者

44 祸起萧墙

  从卫娴入门到现在,肖战和世子鼓着斗气,又在斗气后强行交欢了好几次,两人折磨着、痛苦着、纠缠着……又在痛中和着血泪找糖吃。唯有欢爱中的短暂契合,可以暂时抚慰那一直滴着血的殇……

  不知不觉,这么拉拉扯扯着竟也过去了一个月,肖战和卫娴还有那个新来的小妾虽然同在一个院中,但从未打过照面,所以明面上都还算相安无事,真正的厮杀,其实都在夜里看世子到底宿的是何人的屋里?

  如今肖战的腿基本可以放开素舆走了,就是走得极慢,而且还有点跛。之前在狱庭监伤得实在太重,差点被打残,再加上伤筋动骨一百天,恢复起来本就比较慢,他如今能走已经算不错的了。

  但肖战平时去给侯爷喂药,还是得由晁元用素舆推着他去才行,而且侯爷院里的人基本都知道,那位给侯爷看病的神秘郎中是位跛子先生,所以肖战也没坚持说非要走着去给侯爷喂药不可。

  这日,晁元推着肖战去侯爷院时,没想到竟在院门口碰到了卫娴和她的丫头银河。卫娴蹙眉看着戴着笠帽的肖战,问晁元:“晁元,你推着的这位先生是谁?”

  晁元面色不惊地回道,“回侧妃,这位是世子特地给侯爷请的郎中,每日过来为侯爷把脉、喂药。”

  “哦……”卫娴将坐在素舆上的肖战又再仔细打量了一番,但并未生疑。

  晁元倒是好奇地问卫娴:“不知侧妃今日为何会来侯爷这边?世子之前不是交待过,说给侯爷喂药这种事实在太过辛苦,不想让侧妃您费心么?”

  卫娴满面春风地笑笑,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道:“嗯,今儿个本侧妃是特地来给公公报喜来的。义父前些日子才说,侯府有好一阵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喜事了,只要一有可喜的事就一定要记得来告诉公爹,帮公公冲一冲喜,说不定公公的身体就能早日有所好转,尽快醒来。”

  肖战疑惑地看着卫娴,不知喜从何来?

  晁元很快帮肖战问出了心中疑惑,道:“不知侧妃所说的喜是何喜啊?为何晁元不知?”

  卫娴笑笑,“你不知也正常,因为这喜事本侧妃也是才刚知道的,不过既然刚好遇见你,你稍后也可以帮我把话带给你主子,就说你们侯府终于要有后了,大家都赶紧强打起精神来,等着迎接你们的小小世子吧?”

  “什么?!”肖战感觉自己的素舆猛地一抖,貌似他后面的晁元比他还要激动。“侧、侧妃您有喜了,确、确定吗?”

  卫娴瞪了晁元一眼,道:“你不过是世子身边的奴才,怎么有资格问本侧妃这样的问题?如今虽说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本侧妃的所有症状都与宫中那‘晓事嬷嬷’说的症状基本相同,那肯定是八九不离十。”

  肖战听后,强压住心中不断翻涌的酸意,沉声道:“回侧妃,小的就是郎中,如果侧妃不介意的话,不如让小的为您把把脉,先帮您确定一番看是不是有孕?”

  卫娴看了眼肖战,冷然道:“不劳先生费心了,本侧妃已经通知了娘家人,一会儿我母亲为我请的郎中应该就要到了。先生还是赶紧去帮忙照看好我的公公才更要紧,就不打扰先生忙着了。银河,我们走。”

  “是……”银河扶着卫娴从肖战二人身边走过。

  肖战听见卫娴在对银河说:“回去后你赶紧给我梳妆梳妆,待会儿我要亲自去宫里给太后奶奶报告这个好消息。”

  “是,主子,您慢点。”

  两人的声音渐远,肖战却望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肖战才听晁元结结巴巴地道:“您、您别生气……主、主子他……”

  肖战苦笑一声,回过头来,冷冷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如今总算有人能为侯府开枝散叶了,这是好事儿,我应该恭喜世子才对。”

  晁元,“……”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这侧妃嫁来侯府后,还会经常回宫去见太后么?”肖战好奇道。

  “嗯,侧妃进门这一个月来,有回过一两次宫,说是想太后想得紧,她想回去看看。”

  “哦……”肖战顿了顿,然后才道:“进去吧,该给侯爷喂药了。”

  晁元点点头,将肖战推去了侯爷的厢房门口,肖战扶着素舆缓缓起身,自己跛着脚慢慢走了进去。

  晁元进屋将药递给肖战,肖战拿着药碗看着碗里的药汤,突然对晁元说:“如果你对我足够放心的话,要不你今天就不用在屋里守着我喂药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么?当然,你若是怕我会在这汤药里下毒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走。”

  晁元看了他好一会儿,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走出了屋。

  肖战抖着手,将手里的药舀了一勺喂进侯爷嘴里,然后,忍了好久的一滴泪终于落了下来。

  接着,肖战又拿起绢帕,将侯爷嘴角溢出的药汁给轻轻擦掉,又再继续舀下一勺汤药喂进去……

  肖战喂着药,不由地想起侯爷出事那天的事来……

  那日半夜,他正就着屋外的月光,躲在侯爷的书房里翻阅账簿。那账簿的存放地点是一博告诉他的,一博甚至连哪里有暗格都告诉他了,他已经来这里查过好几次,每次都进行得很顺利。

  那段时间,他跟师父里外联手颇有成效,侯爷时不时地被太后召进宫去谈话,一谈就是大半天,侯爷回府后总是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脸上再没有了笑容。他的婆婆对此很是担心,每天总要等侯爷等到很晚,而且非要守着侯爷喝下药膳,上了床,她才跟着一起休息。

  当年,侯府为了帮太后和当时还身为太子的皇上对抗宫中其他几位皇子的势力,和太后里应外合地将国库里的银子转出来练了私兵,铸了私器。

  那时,太后借着伺候病重先皇的机会,趁先皇昏迷的时候,以高明的手段和过人的临摹技巧,做过许多假账,然后让人转告侯爷,让他以堂而皇之的名头去国库里支取银子,再从中抽取真假账目中的差额,积少成多,以此屯兵屯器,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太后与皇上便是借助这些私兵私器成功上位,上位后就迅速出手将那笔账目给抹平了,让它变成一笔无迹可寻的糊涂账。

  可,但凡做过的事,终究是会留下痕迹的,除非没人查,否则一旦查起来就经不起推敲。尤其被有“心”人再死咬着不放,那就更容易连着筋带着骨地被扯出千丝万缕的筋脉来。像这样刨根露底的做法,甚至连一棵参天大树都可能被连根拔起,更可况太后本就是朝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呢?当下正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等着太后被拉下高位呢!巴不得她再没有机会对大盛的江山指手画脚!

  所以,太后一知道有人盯上她以后,头发瞬间白了不少,一边跟皇上商量着对策,一边又让侯爷着手去查到底是谁在翻当年旧账,尽快把那人找到出来解决了才好!

  那夜,他又趁世子睡着后才去侯爷书房中翻阅账本,结果没想到,早已隐在暗处的侯爷会突然现身,将他抓了个正着。

  当时的他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黑面罩,照理说应该无人能认出他来才对。可侯爷的第一句话却是:“赞儿,是你吗?”

  肖战当时惊呆了,他不知道他公公是如何认出他来的,只能傻傻的看着,在脑子里拼命想着对策。

  侯爷苦笑着点亮屋里的烛,看着肖战自说自话道:“因为我实在想不出……那些隐藏得极深的账目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这些事除了太后和皇上知道,就只有我知道,甚至连我夫人和一博都不知道。且账目又一直在我这里小心封存着,所以只有可能是家里出了内鬼,否则根本没法解释得通。

  于是我就开始过滤府中的人,觉得只有你是可以接触到我的这些核心秘密的,虽然你看似待在你的院中足不出户,但这同时也让你变得最为可疑不是么?而且我那个傻儿子又那么爱你,你真要有什么想要的,他肯定巴心巴肝的毫无保留地把啥都掏给你,所以一博是你的最佳突破口,也只有一博会告诉你我书房里的这些暗格秘密。

  想到这些可能性后,我便往前倒退,结合你突然死而复生回来的时机那么巧妙,加上进侯府后的行踪又那么诡异,且长时间卧病在床避免见我跟你母亲……

  但最最让我没有料到的却是……你竟是男儿身。

  所以赞儿,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要这么对侯府?难道你们真、真的是……”

  肖战心中一凛,眼睛瞬间充血,似要喷出火来,“是什么?!”

  侯爷咽了咽唾沫,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相信他的亲家和亲家母,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不是细作,绝对不是!

  肖战怆然一笑,恨道:“你想说……我是细作对么?”

  侯爷大惊失色地看着肖战,难以置信地说道:“赞儿?!”

  “你们不都认为我们是细作,以为我们要把盛国卖给叶国吗?”肖战红着眼步步紧逼道。

  侯爷瞪大了眼睛,“赞、赞儿,你……你都知道了?”

  肖战看得眼中精光一闪,“什么叫我都知道了?”他气得将侯爷的衣领一紧,“我家是叶国人的事,是不是就是你跟太后说的?!”

  “你是谁?!”突然,门口再传来一道厉喝声。

  原来是夫人夜里醒来不见了侯爷,担心侯爷又整宿不睡觉,所以特地寻过来想宽解侯爷,结果没想到她才刚到门口,就见一黑衣男子欲对她夫君行凶,她便大声厉喝,想把外面的仆人都叫进来!

  肖战和侯爷顿时都愣住了,面对突然而至的夫人一时没想到该如何面对。那夫人又护君心切,竟壮着胆子冲上来一把扯下了正在愣神的肖战的面罩。结果当夫人扯下面罩后看到肖战的容颜时,夫人也愣住了,震惊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肖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红着眼道:“母亲,我是您的好儿媳,赞儿啊!”

  “什、什么?你、你是赞儿?不不,赞儿是女子,你……你明明是个男儿身……”夫人突然捂着胸口痛苦地说道。

  侯爷见夫人这样,吓得连忙扶住夫人,慌道:“夫人,夫人!”又忙对肖战道:“赞儿,你母亲她有胸痹症(先天性心脏病),你莫要再气她了。”

  肖战听了也慌了神,连忙蹲下欲对夫人把脉问诊,那夫人见他真听了侯爷的话,确定了此人当真是赞儿,心中一口气硬是再也上不来。她倒在侯爷怀里,脸色发青地问道:“那一博他……他知道你……”

  肖战垂眸,“他知道……”

  “那……你每次以女子之身出来见我们?”

  “我用了锁骨法,可将七尺之身缩至五尺,再男扮女装!”肖战索性彻底交待干净。

  夫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又偏偏还要问:“你们当年……定亲的时候……为何不说?”

  “因为我们不能说,我们本就不想与你们家联姻,是老侯爷非要逼我嫁给一博的,你们怨不得我!”肖战嘴上说着无情的话,心里却痛不欲生,这个母亲他也是很爱很爱的,可他如今只能对她翻脸无情。

  “呵啊……呵啊……”夫人的紧紧捂着胸口,痛苦地大口喘息起来。

  肖战着急地想要去给她掐人中我,却被夫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开。侯爷又手忙脚乱地为夫人掐人中,捏虎口,但都无济于事,夫人痛苦地翻起了眼仁,她已经在窒息的边缘。

  想当年,她身怀有孕遇到抢匪拦车杀人,胸痹症都没发作,那是因为她肚里怀有她最爱的孩儿,所谓为母则刚也不过如此,她为了孩儿必须坚强。可如今,她却被另一个被她当着亲生孩儿看待的儿媳妇给生生气死了!

  是的,夫人被气死了,走得很仓促,甚至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声,就带着满腔的失望、悲愤和心痛就这样愤然离世了。她走的时候,甚至连眼都没合上……

  跌坐在地上的肖战没料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傻傻地看着旁边还在拼命唤着夫人的侯爷,木然地说道:“她去了。”

  “什么?”侯爷流着泪,惊慌失措地看着肖战,“你说什么?”

  肖战的泪流了满面,抖着声音道:“夫人她……驾鹤西去了!”

  接着又是“咚”的一声,侯爷,也跟着倒下去了……

42 是对是错

           宇沉璧出去的这一天,白轻尘和素简也赶紧回了一趟紫云殿,用紫晶的能量,帮忙清除掉身上囤积的那些不好的能量,再静心打坐了一番。打坐完毕,整个人像是由里到外焕然一新,焕发出更轻盈的光彩。

  “我们再去灵草园服用一些灵草吧。”白轻尘心情大好的说道。他必须要给自己补给够灵力,因为接下来宇沉璧要找他商量的事,可能没那么轻松。

  白轻尘在宇沉璧到家之前,先赶回了将军府,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心急,只是心里直觉反应,不想让宇沉璧总担心他。

  宇沉璧回来后,看到白轻尘,果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们在用晚膳的时候,白轻尘提到小靖王这次的狩猎情况如何。

  宇沉璧便激动的说了起来,说现在小靖王已经改封号为励王了,至于这个封号是怎么来的,他们饭后再详谈。

  不过……现在励王在朝中的地位节节高升,很受皇上器重。其他大臣见了,马上也变了风向,一味的对其阿谀奉承。他现在反而比较忌讳跟励王走得太近,能避就避远一点,免得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猜想。

  “你这么做是对的,你毕竟是个将军,手握兵权。和他拉开些距离,也是为他好。”白轻尘知道,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一定是跟狂灵草有关,宇沉璧现在未说,他只能装着不知。

  “嗯……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宇沉璧咬着筷头,欲语还休,纠结了半天才说:“算了,咱们先吃饭,吃完了去我房里喝着茶再好好详谈。”

  “嗯……”白轻尘点点头,安安静静的用膳。

  接下来的氛围,从先前的热闹变得过于安静。看得出来,宇沉璧没有说出来的话,在他心里的份量很重。

  殷管家和海大厨不知道将军为何从滔滔不绝,变成了默不作声。但是主子的事,本就不是他们下人该管的,便也都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将军府一向都是不讲主仆等级的,家里人本来就少,几个人各吃各的会很孤单。除了守门小厮是单独让海大厨送过去的外,平日里海大厨和殷管家都是陪着宇沉璧一起用膳的,这样大家都觉得更热闹些。后来又加入了白轻尘,宇沉璧的话便慢慢比以往多了些。而素简是不吃东西的,到吃饭时间,他都是自己留在房间里打坐做功课。

  吃完饭,宇沉璧让殷管家给他泡壶好茶送去房里,便和白轻尘先一步回到了房中。

  “轻尘,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药草?”一到房内,宇沉璧便迫不及待的把他收藏好的那个碎片递给白轻尘。

  碎片又摆放了几日,已经有些褪色,味道也淡了。

  虽然白轻尘非常清楚它是什么,但还是假装拿在手中反复观看一番,再放到鼻子下闻闻,慢慢说道:“这是……狂灵草。”

  宇沉璧心中一紧,拳头捏的咕咕响,他再一次向白轻尘求证:“狂灵草的作用是什么?”

  白轻尘看出了宇沉璧的紧张,他缓缓说道:“狂灵草有一种奇异的味道,会激发灵性动物的兽性,变得冲动易躁。这种草对普通动物而言,没有任何作用;对于温和型灵兽来说,会使其变得烦躁不安;但对于狂躁型灵兽来说……可能影响会更大,会导致灵兽失去清晰的意识,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而且……份量越多,药性越足,产生的效果就越明显!”

  当白轻尘说到这里,宇沉璧便再也忍不住,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桌面,把茶杯里的茶水都溅到了桌面上。

  “怎么了?这次围猎……是出什么事了吗?这狂灵草又是怎么一回事啊?”白轻尘明白,宇沉璧一定想要给他说这件事,并且很想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宇沉璧叹了一口气,把他们在鹿归山发生的一切,都详细的讲给了白轻尘听。

  白轻尘听后默不作声,只定定的看着宇沉璧。他知道,宇沉璧找他说这件事,不止是讲故事这么简单,宇沉璧还有一堆的心里话想要一吐为快。

  “轻尘……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身份有别,但他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宇沉璧将手中的茶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一杯茶,而是一杯“醉无忧”。

  “我知道老靖王的事,换作任何人,心里都过不去那道坎。心里有不平是真的,有恨意也很正常。我一直都知道,他心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但是我也没有料到,他心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强烈的恨意,恨到要置那个人于死地的地步!”宇沉璧心烦意乱的看着那杯被白轻尘刚斟满的茶,他此时真的想要一壶酒。

  “我是谁!我是骁勇将军啊!”宇沉璧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我家祖祖辈辈的使命与职责,就是保护皇上,保卫国家,哪怕为之付诸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当我知道了他对皇上的这种心思以后,我竟不知该如何去处理!去告诉皇上?我于心不忍!继续替他瞒着,又有悖于我的职责。”

  “尤其是现在,皇上如此重用他,信任他。他离皇上越近一分,皇上的危险就更多一分。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的内心就无法平静,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不能说,觉得好像所有的罪恶,都变成了是我的错。”

  “轻尘,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错?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宇沉璧终于把问题丢给了白轻尘。

  “沉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轻尘静静的看着他。

  “啊?你问……”

  “你觉得,灵兔那个时候让飞云蹄去救皇上是对是错?”白轻尘问道。

  “当然是对的,至少救下了皇上的命,给了我们机会在以后的时间里去尽力保护他,不再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宇沉璧脱口而出。

  白轻尘笑了,“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宇沉璧听了一愣。

  “比起皇上当场遇难,至少你现在多了一个继续保护他的机会呀。你只要一直持有这份信念,不管那个危险的因素是什么,你记得你的职责就行!那些你所担心的,反而因为你都清楚,才更能防范于未然啊。”白轻尘缓缓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只要盯好励王,不要再让他有机会伤害皇上就行?”宇沉璧豁然开朗。

  “嗯,只要他们俩一直相安无事,那么这个秘密就可以永远只是个秘密。”白轻尘给出了他的最终建议。

41 静养三日

          宇沉璧带着满腹疑问,于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就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宇沉璧决定把这个“狂灵草”碎片拿给白轻尘看看,相信轻尘更懂这些草药,如果他也说这是狂灵草,那么他的猜测……多半就有可能是真的。

  一到将军府,宇沉璧的兔子就转眼不见了踪影。

  宇沉璧前脚刚到,后脚就见白轻尘面带疲色的和素简一起回来报道了。

  “轻尘好巧,我才刚回来,你也就回来了!”宇沉璧看到白轻尘如约而至,当然是喜不自胜。但见白轻尘貌似有些倦容,忙又关心道:“轻尘,你怎么了,从灵山赶回来很累吗?”

  白轻尘昨天白日耗掉不少灵力,加上昨晚宇沉璧反反复复睡不着,今日又一早出发,他几乎都没有时间去打坐修复自己的灵力。

  “嗯,知道你今日要回来,所以也尽量赶回来了。不过,我可能需要先进屋去修整一下。”白轻尘抱歉的说道。

  “哦,那你快先去休息,我们尽量不打扰你,我会给海大厨说一声,饭给你先留着,你什么时候出来,再什么时候热给你吃。”虽然宇沉璧有很多话想跟白轻尘说,但看到白轻尘满脸倦容的样子,只得生生的把话忍了下来。不急在一时,等轻尘修养好了,再跟他好好聊吧,宇沉璧暗暗想道。

  白轻尘无力的点点头,任由素简将他搀扶进房内。

  “师尊,您还好吧?”把门关好,将白轻尘扶到床上坐下后,素简就忙担心的问道。

  “问题不大,打坐修复一下就好。主要是昨天本就消耗灵力太多,后来又闻了那个狂灵草,对我的灵力造成了一些紊乱,我一直强忍着想要压制它,导致我的灵力消耗更快了些。不过……幸好它也只剩那么一小点了,若再多一些,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压制的住。等我调整好身体状态,我们可能要回一趟灵草园,做一些补给了。”白轻尘懒懒的盘好腿坐正身姿,累极的闭上了眼睛。他苍白的唇色,让素简看了很是心疼。

  “师尊,您安心修炼,素简会帮您好好守着的。”素简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白轻尘把自己又变回了兔子的样子,这样他的灵力修复起来,会更快一些。

  白轻尘这一打坐,就整整耗掉了三天的时间。每次到饭点,素简就出来说一声师尊未醒,让大家不用等他。

  宇沉璧很是担心,想进去看看,但见素简的意思,像是不想让人进去打扰。宇沉璧此时的心理,竟对素简的身份格外的羡慕起来,羡慕他能陪在轻尘身边,好好照顾轻尘。

  宇沉璧也问过素简,是否需要请大夫来帮忙看看。素简客气的说道,“师尊只是修行上出现了一些停滞,普通大夫是看不好的,他自己会通过自我调整对其进行修复的。”

  宇沉璧听了,啥也不懂,不敢再信口雌黄,只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收回这个提议。他伸着长长的脖子,想透过门缝往里看看,轻尘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素简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丝毫不给面子的,当着他的面迅速的把门给关上了。

  宇沉璧郁闷的还不止这一件事,他的兔子这几天也不回来了。第一晚他等了一宿,没回来……第二晚又等了一宿,还是没回……两晚未合眼的宇沉璧,既担心白轻尘,又担心灵兔,弄得自己也是满脸倦容,无精打采。

  第三晚,当宇沉璧以为自己今天又要熬一宿的时候,他的小兔子神奇的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哎呀,太好了!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搞得我好担心。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快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宇沉璧兴奋的上去抱住他的兔子,对着兔脑袋就是几个热情的亲亲,搞得两只兔子耳朵又绯绯红。

  “你回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一半,现在就等轻尘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我好担心他。”宇沉璧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的把兔子拢到他的颈窝处。嘴里还在念叨着,却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一个晚上,宇沉璧都在不停的说着梦话,话里都是在问白轻尘身体好些了没有。每每这时,兔子便用小小的身体去拱拱宇沉璧的脖子,宇沉璧像是得到了安慰,又很快的静下来。

  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天亮了,睡到自然醒的宇沉璧心满意足的起身,伸伸懒腰。外面的阳光已经洒进了屋里,没想到今天竟然睡过了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一如往常,一到天亮他的兔子又不见了,但是这次他心里却很笃定,它一定会回来的。

  宇沉璧打开了门,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外,听到开门的声音后,转过头来笑意滟滟的向他问好:“早!”

  “轻尘,你醒了!”宇沉璧惊喜的喊道,这幸福简直来得太突然,兔子回来了,轻尘也醒了!虽然才短短几日不见,像是隔了许久似的。

  宇沉璧把两手放在白轻尘的双肩上,上下打量着他,“你没事吧?一切都好吧?”

  “我不是正神采奕奕的站在你面前吗?当然是没事了。反倒是你,怎么看起来倒像个大病初愈的人?”白轻尘打趣道。

  此时刚好殷管家路过,“白仙师,您还说呢。您静养的这两日,我们将军一直在替您担心,茶不思饭不想的。若是换个外面来的不知道情况的,没准会以为我们将军是在思念哪家大家小姐呢。”

  宇沉璧一听此话,脸刷的就红了,虽然有一大把胡子遮住,但是那醒目的红色也从须发里倔强的透了出来。

  白轻尘听了有些感动,也有些尴尬,两人只得相视一笑化解别扭的气氛。白轻尘道:“你今天本就起得迟了,我们先去用早膳吧,你稍后还要赶去宫里呢。有什么想说的话,等你晚上回来我们再聊。”

  “好!”宇沉璧爽快的答应了,心满意足的去饭厅喝了好几碗粥,然后再满脸喜气的赶去宫里了。

40 救驾有功

          因为大家看到那头陆犀牛在冲过了那堆猎物之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保持它的速度再继续往前冲。

  而它的对面,则恰恰就是皇上所在的高台。

  这高台说高也不高,又是临时搭建的,肯定禁不住陆犀牛的顶撞。哪怕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也同样抵挡不住此时愤怒中的陆犀牛的冲击。

  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来得太快,大家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白轻尘给飞云蹄一道灵光入脑,飞云蹄接收到讯息后,扬蹄带着座上的小靖王,以闪电般的速度来到皇上面前,小靖王下意识的将皇上带上马背,逃离险境。

  陆犀牛没有了目标,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继续往前冲。

  而刚经历过劫后余生的皇上,则龙颜大怒,骑着飞云蹄,追上陆犀牛,拔出藏在他腰带里的那把削铁如泥的软剑,一片一片的将陆犀牛身上的肉削了下来。直到陆犀牛庞大的身躯削的接近光骨架,倒地不起,方才解恨。

  众人看到远处如下红雨般的漫天飞舞着一片片血肉,都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二皇子,直接腿软的站不起来,需要下人撑着。

  终于,飞云蹄载着皇上和小靖王回来了,小靖王先下马,再扶着皇上慢慢从马上下来。

  皇上恨恨的看着二皇子惨白的脸,冷声说道:“传朕口谕!废除二皇子皇室身份,逐出皇籍,没收家产,贬为庶民。”

  二皇子听了,虚脱的扑通一声跪下,向皇上三拜,涕泪说道:“谢皇上不杀之恩!罪民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看着像筛糠一样发着抖的二皇子,任谁也料想不到,前一刻还是意气风发,百官奉承的皇子殿下,转瞬间就被降为一文不名的庶民。

  但这对于二皇子来说,却是不幸中的大幸。好歹父皇还顾念他们之间的父子血脉,给他留了条小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另!”皇上转身看向小靖王,“小靖王和飞云蹄救驾有功,赐小靖王封号为励王,原二皇子的所有封地转给励王。封飞云蹄为‘飞云神驹’,赐黄金马鞍一套。”

  小靖王,哦,不,应该是励王,赶紧跪下,向皇上叩首谢恩。

  “微臣叩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围猎就到此结束吧!”皇上已没了继续庆贺的兴致,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他也知道,若他的情绪不高,众人也都战战兢兢的,那庆典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次围猎,最大的赢家当属励王,不但围猎赢了所有人,还因为救驾有功,让他的地位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围猎结束时本就已近傍晚,原定的庆典是晚上的篝火狂欢。但因为下午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皇上失了兴致,围猎大赛只得提前结束。一部分人选择跟着皇上的车马,一起回京了。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歇一晚明早再赶路。毕竟今天狩了一天的猎,精疲力尽,全身酸痛。又加上那件事把大家都吓得不轻,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力气再赶远路?

  再说,这山里的空气这么清新,天上的星星还特别的亮。皇上走了,大家的压力也都没有了,彻底放松的随便躺着,格外的舒服自在。

  励王志得意满的跟着回京了,宇沉璧没有回。因为他跟轻尘说过两日后才回去,如果提前回去见不到轻尘,心里会空落落的。不如干脆在这鹿归山歇一晚,好好享受这山中静谧的时光。

  “我知道,其实皇上是你救的,对不对?”宇沉璧躺在软软的草坪上,把他的小兔子放在他的胸口,温柔的说道,“我看到你的耳朵动了,因为我发现你每次耳朵动的时候,就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

  趴在宇沉璧身上的兔子,心里暗暗感叹,这人好强的敏锐力,这些小动作居然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当初用迷蘑吸引神兽,没想到会把你吸引过来。你看似平平无奇软萌可爱,没想到反而是个王者,呵呵……”宇沉璧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兔子的背脊,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也幸好当初兮雅公主兄妹俩看不上你,才让我有缘能够拥有你。”

  兔子在宇沉璧身上挺尴尬,再听到他说那些话,觉得挺那啥……它四下望望,隐隐约约像是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兔子循着那时有时无的味道,从宇沉璧的身上跳了下来,往味道的来源之处找了去。

  “喂,你又要去哪里?这鹿归山可是很大的哦,你要是走丢了,我可找不回来。”宇沉璧翻身而起,要去抱回兔子。

  可这次兔子没有乖乖听话等他抱,总是灵巧的避开他的手,继续往前探去。

  “咦,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宇沉璧终于发现灵兔的反常来。他不再去抱灵兔,而是跟在它后面,看它要去哪里。

  兔子来到了先前励王堆放猎物的地方,它终于找到味道的出处了。

  宇沉璧见兔子一直闻着一个地方,且不再往前走,证明它已经找到它要找的东西了。

  宇沉璧跪了下来,双肘撑在地上,看到兔子在用鼻子顶着一枚碎片,便好奇的将其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宇沉璧拿起碎末放在掌心反复研究,稍后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那淡淡的味道若隐若现,似曾相识。

  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宇沉璧紧锁着眉头,看着掌心的碎片,绞尽脑汁的去搜索记忆中的这股味道。

  兔子突然很狂躁的冲过来撞击宇沉璧,撞了弹回去起身再撞。

  宇沉璧看到它这突然癫狂的样子,有些憨憨傻傻的,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狂来了……”宇沉璧刚说完,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是狂灵草!这是狂灵草的味道!

  宇沉璧抱起兔子四下看看,见出来看星星的人都离他们很远,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便立即转身,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坐到床上,宇沉璧小声对兔子说:“这是狂灵草吧,会引起灵性动物性情大乱、躁动不安。尤其对狂躁型动物,效果更是明显。”

  兔子听了他的话,假装不懂,自己跑到枕头上趴好,闭上眼睛像是要睡觉。

  宇沉璧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开口跟兔子要答案,虽然它很懂他,但也不能指望它口吐人话吧。

  如果,这狂灵草是励王故意暗藏在猎物堆里的,那么陆犀牛的发狂就不是偶发事件,而是故意为之。

  再回顾下午的情况,当时的灵兽除了飞云蹄和他怀中的灵兔,好像其它神兽确实都有些狂躁不安,如果不是灵兔……宇沉璧虽只做了个假设,但细思极恐。

43 新欢旧爱

  世子的小妾接回来了,的确没走正大门,走的是后门,这也算是给卫娴留够了颜面。但据说……这小妾神秘得很,进门时戴着面纱,谁也没看清她到底长的是啥样?

  世子把小妾送进“依兰阁”后,如约来到了“如芳院”里,乖乖喝下明知有被下过“五石散”的补汤后,便早早吹了烛,和侧妃上床歇下了。

  据说这一夜,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夜春宵,世子第二日天刚亮就出了“如芳院”,懒洋洋地安排了如芳院的小厮早早去宫里帮他请假,说他今日要休整一日,说完便回他自己院里歇着去了。

  那卫娴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床后,终是忍不住好奇,没叫自己的陪嫁丫头银河作陪,而是命侯府的丫头给她引路,陪她一起去了“依兰阁”见新人。

  卫娴去到“依兰阁”附近,见那“依兰阁”的建筑风格似乎别有一番清新雅静的味道。卫娴心中暗暗冷笑,让一名原本生在烟花之所,成天干着风花雪月事的妓子住进这样的清修之地,难免也太讽刺些了吧。

  远远的,卫娴便听见院里传来悦耳的古筝乐声,琴艺听上去还算不错,但跟她比起来嘛,还差远了。

  陪卫娴过来的丫头,醒事儿的赶紧先去敲响“依兰阁”的院门,不一小会儿,院门开了,开门的丫头见来人是卫娴,忙福身屈膝唤道:“问侧妃安。”

  “嗯,你是伺候这位新主子的丫头?”卫娴问道。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九月。”

  “嗯,你主子呢?”

  “主子在楼上练琴,奴婢这就去通知她,让她下来迎侧妃。”丫头九月欲转身上楼。

  “不用,本侧妃跟你一起上去吧。”卫娴说完,率先一步往木楼梯走去。

  上楼便是正厅,卫娴见一白衣女子正跪坐于厅中在全神贯注地抚琴,她弹得很是忘我,像没有听见有人上来一般。卫娴也不知她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卫娴止住了九月准备上去唤人的意图,就端直地站在门边冷眼将那小妾细细打量。

  卫娴没想到,那小妾虽出身勾栏院,但身上却有种难得的出尘气质,竟与某人的气质很是相像。小妾现下正垂首抚琴,脸上又戴着面纱,她暂时还看不太清小妾的具体长相。

  卫娴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小妾一曲弹毕,才轻咳一声,明示自己的存在。那小妾这才抬起头来,见到卫娴后,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起身迎了上来,又不卑不亢地朝卫娴福了福身做了个礼,说道:“奴妾绽儿,问侧妃安。”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卫娴听那名字后不禁眉头一皱。

  那小妾不得不再重复一遍道:“奴妾名叫绽儿,绽放的绽。”

  “抬起头来。”卫娴沉声说道。

  那小妾乖乖抬头,竟有一双和世子妃一模一样的含情眼睛。

  “揭开你的面纱给本侧妃看看。”卫娴稳了稳心神,再要求道。

  那小妾淡定从容地揭开面纱,卫娴见她摘掉面纱后反倒不那么像世子妃了,但戴上面纱时,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所以……这就是世子非要纳她为妾,而且要她一直戴着面纱的原因?

  可冒牌货终究只是个冒牌货,再“像”也不“是”那个人。难不成世子以为,找来个冒牌货回来就可以睹人思妻了?而且找一个长得像世子妃的妓子,这不是很好笑吗?卫娴想到此,心里又稍稍平衡了些。世子以为他找一个长得像世子妃的女人回来就可以气死她?哼,她偏不让他如愿!

  卫娴解了心中好奇后,便让那小妾把面纱戴回去。又问道:“你说你叫绽儿?你是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呢,还是世子重新给你起的名字?”

  “回侧妃,是世子重新给奴妾起的名字,他说奴妾跟他合欢时,在他身下绽开得像朵花一样,便给奴妾改名叫绽儿了。”那绽儿说起这些床笫之欢的事情来,大方得很,不羞不臊,倒把卫娴听了个满脸通红。

  卫娴,“……”

  卫娴心道:这勾栏院的女子果然放荡,虽有一副看起来还算清雅脱俗的皮囊,但终究摆脱不了出身于污泥之中的事实。此等污秽不堪的言语,竟在青天白日里张口就来,叫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卫娴眼里只看得到别人的污秽不堪,却不知自己的手段比起那妓子来还要更上不了台面!像在酒里、汤里下“五石散”这种事,实连是妓子也不屑去做的事。妓子卖弄自己的美色风情,实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卫娴那么做,却是赶鸭子上架,不干也得干啊。

  卫娴默了默,转移话题道:“那……你这面纱也是世子让你戴的。”

  “嗯,回侧妃,世子说奴妾戴着面纱会让他更有感觉。”

  卫娴再次,“……”

  算了,她决定不留在这儿自取其辱了,便道:“行吧,因为你今儿个是刚进门的第一天,加上昨晚世子又是宿的我的院儿里,为表对你的关怀,所以本侧妃过来看看你,先认个脸熟。

  世子曾说过,他的侍妾不要本侧妃多管闲事,你以后若有什么事搞不明白的,可以着你的丫头直接去找晁元,不用来找我。

  还有,平日里,你只管在依兰阁弹好你的琴就行了,不用特地去‘如芳院’跟我问早晚安。我如果有事要问你,自会派人过来问你的。其它我也没什么要交待的,就这样吧。”

  那小妾再次跟卫娴福了福身:“绽儿都记住了,谢侧妃告知,绽儿恭送侧妃,侧妃请慢走。”

  这厢,卫娴跟新来的小妾打了一个“软对软”的仗。那厢,世子跟肖战打了一场“硬碰硬”的仗。

  世子自那日从密室出去后,就没再见过肖战,今日好不容易回去见到肖战,肖战又恢复成之前那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对他说的话也无动于衷。

  世子见他这样心里又来了气,把肖战按在床上就开撕。

  肖战心里也有气,前几日他被晁元推去给侯爷喂药,看到有人往“依兰阁”里搬东西,他好奇问晁元,“依兰阁”里又要来什么人?晁元没敢瞒他,告诉他是世子准备纳小妾。

  肖战的心顿时痛到不能再痛,世子如今不但娶了侧妃,还接着纳了小妾,那他又算什么?真的成了世子养在密室里不能见光的禁脔吗?纯粹成了给世子泄欲的工具?

  肖战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如今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许多,体力也较之前好了些,所以两个人在狭窄的密室里躲着打得惊天动地,最后体力不支的肖战,还是被怒火旺盛的世子给干服了。

  世子心里本就憋着好几日的火,这会儿全部发泄了出来。肖战之前打架打得早已体力透支,这会儿只能由着精力充沛的世子为所欲为。难道这就是六岁年龄差的本质区别吗?肖战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世子跟他干了那么久的架,还能有这么旺盛的精力?

  做到最后,世子贴着他,说道:“肖战……怎么办?你越是这样倔得像头驴,越让我想征服你并降伏你。

  我到今天才发现,虽然报复你、折磨你的方法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但我完全可以选一种让我自己更舒服的方式,不是么?”

  肖战气得脸色铁青。

  世子说完又吻住他的唇,吻着吻着又起了反应,肖战只能哑着嗓子哀求,“我求你放过我好么?”

  世子根本不依,“你不动就不动,我自己动就好了!”

  肖战,“……”

  肖战最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屋里已经亮堂了,世子也早已离开,桌上放着温热的补汤和膳食。

  肖战觉得自己肚子很饿,嘴里一股苦味,他现在极需要进食来补充体力。他强打起精神撑起身子,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又三口两口地喝完汤,身上才总算恢复了些力气。他才刚吃完饭,晁元跟着就进来了,是来看他醒了没有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肖战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行。

  “刚过午时。”晁元红着脸回他。肖战现在这副“事后”慵懒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之前跟世子做得有多猛了,很难让人不脸红。

  “哦,那还好,睡得不算太久。”肖战自言自语道。

  “不是,是已经隔了一日的午时了。”晁元脸更红地补充道。

  肖战诧异地看着他,瞠目结舌,随即他的脸也跟着一起红了。

  “呃……那个,既然您已经醒了,膳也用过了,小的先送您过去给侯爷喂药吧。”晁元过来帮他戴上笠帽。

  “昨日侯爷的药是谁喂的?”肖战刚起身,腿又软得坐了回去。晁元只得用半边身子撑住他,扶他往外走去。

  “昨日是世子过去喂的早晚两道药,小的去喂的中午那一道。昨日世子也过来给您喂过两道药,您难道不知道?”

  哦,难怪他醒过来时嘴是苦的。肖战摇摇头,表示他完全不知。

  “世子昨晚还照顾了您一整宿呢,难道您也不知?”

  “嗯,不知。”

  晁元不再说话,扶肖战坐上素舆后,将他往侯爷院里推去。途径“依兰阁”的时候,肖战听见院里隐隐传来琴声,暗道:这新来的小妾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弹琴,难道卫娴没去刁难她?

  以卫娴那么大的气性,嫉妒他嫉妒得连无辜的白羽都要骂上两句,怎么对这个“她才刚嫁进门就紧跟着进门的”小妾却如此宽容?这明显不合理啊!他自己听到“依兰阁”有新主子以后,还气得跟一博大打了一架呢。

  难道……卫娴并不是吃世子的醋,只是单纯地看他这个世子妃不顺眼而已?他又怎么她了,他并没得罪过她吧?充其量,最多抢占了个世子妃正妃的名头罢了嘛!但这又不能怨他,他可是从世子出生起,就已被王家早早定下的世子妃了,这又有什么好妒忌的?!

39 狩猎大赛

          正如白轻尘所说,小靖王的飞云蹄,速度比别人快了好几倍不止,他的先机占得够够的,很多兽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逮了个正着,一路下来收获颇丰。

  空中不时升起靖王府特有的徽章信号,每升起一次,就意味着小靖王又成功捕获到一只。

  小靖王的信号频繁升起,搞得其他人心烦意乱,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宇沉璧抱着兔子,与众人一起,他并没有将太多的心思花在狩猎上,只是单纯的替小靖王盯着点,好稳住小靖王霸居榜首的地位。

  三皇子的金眼猴,今天完全派不上用场,它的强项指哪打哪,结果每次都指了个寂寞。因为金眼猴看到的猎物,等三皇子他们找过去时,早被白轻尘悄悄一个移花接木,给挪了方向。三皇子被水了几次后,脸色越来越难看,金眼猴也急得上窜下跳,抓耳挠腮。它不停的尖声大叫,似乎在说:我明明亲眼看到的呀,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啦。

  另一边的九皇子,他的幻影蛇好不容易麻倒一只野山羊。宇沉璧刚好从旁边路过,九皇子不无得意的说:“骁勇将军,今天抱着灵兔可有什么非一般的收获啊?啧啧啧,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啊?看来……父皇封给你的口彩,也没什么用嘛!”

  宇沉璧笑笑,有礼的向他点点头继续前行。他怀里的兔耳朵这时动了动,倒地的那头野山羊的腿脚,莫名就有了知觉。九皇子诸人看到突然站起来的野山羊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那野山羊便跑得没了踪影。九皇子气得指着手臂上的幻影蛇大骂,说幻影蛇毒液的时效怎么才这么短。幻影蛇看见一只手在眼前晃来晃去,恼了,索性一口咬下去。

  嘿,这下好了,九皇子被自己养的神物给咬了,并且亲身体验了一把这个麻醉的时效到底有多长。

  宇沉璧温柔的将怀里的兔子举高,认真的看着它的金色眼睛,“好像我知道你的特异功能是什么了,你会读心术是不是?你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

  兔子扭捏的在他手上不安的动了动,宇沉璧又只得将它放回怀里,好奇的看着兔耳朵好像变红了。

  “快快快,前面十三皇子在追一头野猪,我们也跟过去看看!”有人在旁边呼叫道。

  今天的小兽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影都找不着。除了这几个皇子的神兽因为有些特别的特异功能,所以能沾着点小兽的皮毛,其他人的神兽普普通通,更是想都别想。最后大家都不报太大希望,索性就等着看热闹,看哪位皇子能暨小靖王之后,成为第二个捕到猎物的人。

  “听说那千手蜘蛛早就射出蛛丝锁定它了,可这头野猪顽强得很,只管拼命的加速往前冲。十三皇子他们都跟着追了好久了。”另一人说道。

  “它再跑得快,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加上又有蛛丝牵绊着,被追上那是迟早的事儿。我们赶紧过去看看,看十三皇子能不能将它拿下。”又有人补充道。

  宇沉璧跟着大家一起去看热闹,远远的就见一头全身挂满蛛丝的野猪,正从东边往西边冲去。

  蛛丝在它身上缠上又被它扯断,再缠上,再被扯断。野猪的身上挂了厚厚一层蛛丝,蛛丝没有放弃继续伸长,野猪也没放弃继续逃命。

  终于,蛛丝又以更坚韧的状态疯狂向野猪的四条腿攻击,野猪眼看就要被绊倒。到时只需它这一摔,便可泄了它浑身力气,它想要再起来逃跑就很难了。

  说时迟那时快,兔子耳朵又动了动。那条要绊倒野猪的蛛丝突然断开,与此同时,野猪的腿部像新增了无穷力量,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全力冲刺,将众人甩在身后,蹿入密林,没了踪影。

  追了许久的十三皇子已经追脱力了,眼看要到手的野猪,最后还是被它逃掉,他已经累得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靖王的信号还在不停的放着,宇沉璧望着天空喃喃道:“只是小靖王一人捕到猎物也不行啊,这样会不会树敌太多啊?”

  于是……过了不一会儿,天空中就开始出现多个家族的信号,此起彼伏,竞相争辉,煞是好看。

  大家跑去看那几位世子打到的宝贝,就发现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猎物,比如:野鸡啊,野鸡啊,还是野鸡啊……呵呵,反正都是些皇子们看不上的,所以世子们就不嫌弃的捡了漏。

  号角再次响起,是该回去交差的时候了。几位皇子面色疲累,一无所获的往回走去。哦,对了,还有一个到现在还处于麻醉状态的九皇子,正一动不动的,被下人们抬着回去。

  小靖王早就回去了,他把鹿归山跑了个遍,他的随从只管在后面追着捡。当其他人都到齐了,小靖王的随从才呼哧呼哧的分别扛着一大堆的猎物回来。

  逮到野鸡的,按野鸡的只数得竹签数,一只野鸡一根竹签。大家相互看看,数量也都差不多。

  小靖王的猎物,按野鸡个头的倍数发竹签。比如一只羊等于六只野鸡,就得六支竹签;一头鹿等于八只野鸡,就得八支竹签;一头野猪等于十二支野鸡,就得十二支竹签……

  皇上看到小靖王的猎物到现在都还没有数清楚,又看了另外几位一无所获的,除了几位皇子外还有一个宇沉璧。见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皇上只觉得很好笑,却无意苛责。

  不过他们的灵兽见了这场面却内心极度不服,都在那里躁动不安的发出各种声音。尤其是那陆犀牛,今天一天的力气没少使,劈了不知多少个石洞,踩断不知多少棵树木,也没见一个动物跑出来过。

  此时看到那堆成小山的猎物,有些急红了眼,越看越狂躁,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二皇子此时更是气不顺,他自认为最霸气的神兽,没想到反而最没用!其他几位皇子好歹见着点小兽的影子,他从头到尾却连个鬼影也没见着。听到耳边焦躁的呜咽声,二皇子终于忍无可忍,反手一巴掌拍过去:“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儿,没用的东西!”

  这一巴掌彻底激怒了蓄势待发的陆犀牛,他一甩头将二皇子挑到空中,抛到身后,就向那堆猎物冲了过去。

  众人惊呼,看到二皇子被甩上半空,但见有人接住,便都松了一口气。谁知,待他们转过头来,下一幕的场景更是吓得众人魂不附体!

38 奇鸟异兽

         傍晚时分,皇上带着皇子公主们和一众皇室宗亲来了,那场闹剧才消停下来。

  虽然这场闹剧的起因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毕竟是真发了狠的大干了一场。再加上绿帽子这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最终,这一档狐朋狗友,从此彻底解散了!当然,他们的臭名已经远扬,诸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被惹上了腥味。

  皇子王爷们到了以后,各自找到自己的帐篷,都早早歇下了,为了明日的围猎大赛养精蓄锐。

  加上有皇上在此坐镇,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扰了皇上,招来大祸。

  宇沉璧抱着他的兔子放到枕边,顺着兔子的皮毛道:“明日你能做什么呢?别人带神兽是为了辅助打猎,而我带神兽,则是为了助我安眠……哈哈哈,这也算是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说完,宇沉璧还刮刮兔子的鼻子。

  兔子被措不及防的刮了鼻子,气闷的闭上眼睛挣扎着跑开,直接躲去床角,表示很无语。

  “哈哈哈,你居然还会生气,还会害羞?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耶!”宇沉璧笑着躺下来,从角落里一把捞回兔子,放进自己的颈窝处拍了拍,“好了我不逗你了,睡吧睡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集合号角便吹响。

  宇沉璧是习惯早起的人,加上昨晚睡得也早,今日精神头特别足。他温柔的抱起兔子,“要去打猎咯,咱们走吧。”

  他掀开账帘走出帐外,深深吸了一口来自大山里的新鲜空气。

  旁边陆陆续续有了动静,他看见大多数的皇子、世子都是打着呵欠从各家帐内出来的,一看就是瞌睡还没睡够。还有的人嘴里胡乱塞着些吃食,包在嘴里,还没咽下去。

  “走吧,去前面集合,皇上都等着了。”有人在喊着,一听皇上二字,大家都神情一凛,瞌睡醒了一大半。众人赶紧朝着中心方向,速速走去。

  天完全亮起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此时,皇上正意气风发的站在高台上。见人都到齐了,便一如既往的,讲了一些比赛前鼓舞士气的话,和安全注意事项。

  接着号角再次响起,准备参加围猎大赛的选手们都纷纷牵出自己引以为傲的神兽。

  宇沉璧看见他们当初在暗市,小靖王看中的那头金虎和那只魔王鹰隼也在其中。看来……去西市寻宝的人,当真不少,市中市内有奇宝,已经是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除了他们见过的那些,还有一些特别醒目的,比如二皇子的那头体型庞大面容丑陋的陆犀牛。这种神兽颜色呈绿色,隐藏于林间很难被发现。它皮糙肉厚,一圈一圈叠加的赘肉甚至可以夹断一只小动物的骨头。但这身肥肉并不影响它的速度,虽然跑得不是最快的,但胜在它拥有摧枯拉朽的巨大神力,所到之处的障碍即刻被它夷为平地。进可攻,退可守,任谁看了也有几分眼馋。

  三皇子有一只全身火红的金眼猴,上窜下跳甚是活跃。它身手敏捷,可瞬间蹿上大树顶端,用它的千里眼往下方扫视一圈,指哪打哪,准有猎物。

  九皇子手臂上缠着一条幻影蛇,此蛇滑行速度奇快,且滑行时无声无息,连草木都不会动。此蛇牙中含有致麻毒液,只要被它神不知鬼不觉咬上一口,那些动物便瞬间麻痹,一动不动的束手就擒。

  还有十三皇子,他有一只会远程发射蛛丝的千手蜘蛛,此蛛色彩斑斓,体型大概有一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它与普通蜘蛛的最大差别是它不止八只脚,而是密密麻麻的长了一堆脚。它射出去的丝会自动结网,一旦被它射中的动物,在奔跑的过程中,很快就会被不停延伸扩展的蛛丝缠绕束缚,最终像被套进天罗地网般,只能乖乖的坐以待毙。

  除此之外,其他王爷那还有:能发出奇怪噪音,可以让动物瞬时失聪的魍魉鹦鹉;有可以通过撒粉,让动物产生幻觉的妖粉蝶;有可以发出奇异味道,引诱兽类的冷香獐……

  这些奇鸟异兽一一像被献宝似的拉了出来,看得人眼花缭乱,让人惊叹不已。

  皇上看到小靖王牵出来一匹雪白的骏马,甚是好奇,这么温顺的神兽,不太像是小靖王平日喜欢的风格啊。

  “小靖王,你牵的这匹马可有什么奇特之处啊,不妨说来听听?”皇上问道。

  “启禀皇上,臣牵的这匹骏马是飞云蹄,它除了跑得快,并无其它特别功能。”小靖王谦逊的说道。虽然今天看了这么多神兽,确实让人眼馋。但是前晚王妹来转述白仙师的话给他听了以后,他觉得非常有道理。所以,今日小靖王并未因自己的神兽太过温顺,而少了几分底气。

  “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飞云蹄?真是难得,难得啊。我此生居然能有幸看到一眼飞云蹄,这辈子可没算白活。”底下有些年纪大的识货之人在悄悄议论。

  皇上对飞云蹄的特异功能也略有耳闻,不过在今日这场剑拔弩张的围猎大赛中,飞云蹄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倒是拭目以待。

  皇上又看向宇沉璧,见他挺拔的身姿站在马匹边,怀里似抱一物,“骁勇将军,你带的神兽又是何物啊?”

  “启禀皇上,微臣带的是这只灵兔,微臣也不知它有何特异功能,只知道它懂微臣的心思,有它在微臣身边,微臣心里觉得很踏实。”宇沉璧朴实无华的话,却让怀里白轻尘的内心震撼无比。

  “哈哈哈哈哈……”皇上闻言大笑起来,下面的人看见皇上都笑了,也把自己一直憋住的笑通通释放了出来。

  “好你个宇沉璧啊,你是对自己有多自信哪,居然带着只兔子就来参加围猎大赛来了,哈哈哈……也罢也罢,且看你今天战绩如何吧!朕就先祝你旗开得胜,满载而归!”皇上逗趣的话,宇沉璧听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他恭敬的弯腰对皇上说道:“微臣谢谢陛下金口玉言,微臣既受了陛下的口彩,定不负陛下美意!”

  “嗯……”皇上微笑着用手抚了抚龙须,转身对施令官点点头,示意围猎大赛可以正式开始了!

  在三声号角之后,所有的参赛勇士们便在振奋人心的鼓点声中,如离弦之箭,向鹿归山密林深处冲去!

  小靖王的飞云蹄抢占先机,它先举起双蹄,仰天嘶吼一声,便如腾云驾雾般,瞬间从众人眼前飞过,一骑绝尘,了无踪影……

37 进鹿龟山

          早上起床,宇沉璧看见兔子居然还乖乖的躺在他的枕头边,没有像平日一样跑得不见踪影,他高兴的将它抱起来:“真不愧是灵兽,看来将我的话都听明白了呀。请你先回笼子里等等,等我用完早膳,我们就准备出发吧。”宇沉璧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将兔子放进笼子里,然后笑眯眯的出门练拳。

  可是……今天白轻尘并未在外面一如既往的等着他,宇沉璧没见到熟悉的身影,纳闷的去敲隔壁的房门。

  “轻尘,轻尘啊,你醒了吗?”宇沉璧见无人应答,试着推推门,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里面的床单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哪里还有人。

  “怎么一大早就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再走。”宇沉璧的心里有些失落。

  宇沉璧从白轻尘屋里出来,见到殷管家正匆忙跑过来,“殷管家,轻尘一早就走了,您知道吗?”

  “唔,刚刚您唤他的时候,我才去问的看门小厮。小厮说他和素简半夜就走了,说灵山路途遥远,他们好早去早回。”殷管家如实回答道。

  宇沉璧听到这句早去早回,低落的情绪才恢复过来,他笑着说:“那好,那我开始练拳了。”

  “诶,那我去给您备水去。”前一阵这活都是白轻尘在做,今日殷管家再接手回来,心里竟也开始想念起白仙师来。习惯这东西,真的有种可怕的影响力。

  吃罢早膳,殷管家将打点好的行装都交给宇沉璧,宇沉璧拎着他的兔笼,心满意足的往鹿归山围猎场出发。

  这个鹿归山以前并不叫鹿归山,传说是有个猎户,救下了一头被群兽攻击,差点没命的野鹿。他将鹿带回家悉心照料,待鹿痊愈以后,就放鹿归山。野鹿在离开他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不舍离去。

  后来这猎户每次来山里,这头野鹿便驱赶许多动物到这猎户面前,让猎户每次都能满载而归。于是这山上好围猎的事就传开了,很多猎户都来这山上打猎。

  这猎户担心那头野鹿会被其他猎人射杀,再见的时候,就抱着那头野鹿说:“以后你不必再来见我,好好躲起来过你的日子吧。猎物我自己会捕,你要注意安全。”

  可是,那野鹿跟猎户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当下次猎户再来的时候,它还是没忍住,又跑了出来。它的出现,很快就变成了别的猎户的靶子,老猎户在千钧一发之际,替野鹿挡下了箭。野鹿看见猎户中箭,仰天发出悲鸣,声音传至千里,让听者落泪,也感动了在场的所有猎户。

  后来,这个故事传得人尽皆知,也传进了宫里,感动了当时在位的皇帝,皇帝命人将那座山围了起来,做为皇室专用围猎场,只允许春秋两季各围猎一次,并将其取名为“鹿归山”。

  宇沉璧到达鹿归山脚下聚集营地的时候,王公贵族的各家世子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大家都牵着自己的神兽,互相显摆。

  这些世家子中,除了有几个和宇沉璧一起在宫里共读过的,其余的他都不是太熟。

  那几个又是从小看着宇沉璧的绝世容颜长大的,平日里没少打趣过他的长相,所以他也不喜与他们多打交道。彼此见面,也不过就是个点头之交。

  宇沉璧点头打了个招呼,将马栓进马厩里,便拿着他的行装,拎着兔笼,去找他的帐篷去了。

  “诶,你们发现没有,那个骁勇将军,好像没有带什么神兽来啊。”王姓世家子道。

  “我看到他拎了个兔笼,不会里面那只兔子就是他的神兽吧,哈哈哈哈哈……”李姓世家子答道。

  “什么鬼?相貌威武的堂堂骁勇大将军,竟带只软萌可爱的小白兔,这反差也太搞笑了吧。看来宇沉鱼还是当初的宇沉鱼啊,虽然蓄了一把看起来怪吓人的大胡子,也藏不住他那沉鱼落雁美娇娘的少女心。”赵家世子也猥琐的笑着补充道。

  宇沉璧听了顿了顿脚,手紧紧攥住兔笼,拳头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但最终只闭眼做一个深呼吸,继续寻他的帐篷去了。

  白轻尘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他看了眼宇沉璧,知道他气得不轻。他不清楚宇沉璧那胡子下面到底藏了一张怎样的绝世容颜,但从他蓄须明志这一点来看,他应该是相当介意这件事的。拿别人最在意的事随意调侃,实在太不厚道。

  白轻尘心里替宇沉璧生气,不想便宜了那几个嘴巴缺德的家伙。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计上心来。何不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王姓世子笑过便张口又道:“不过,赵世子你也不要取笑别人了,虽说宇沉璧长得像美娇娘,但看他须发茂密,想必那方面应该挺强的。倒是你,一天标榜自己是真男人,可听说你那地方细如竹签,与你的外形也是反差挺大的啊?”

  “什么,你说什么?”赵世子不明白,明明说着宇沉璧,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了他的身上。

  “是啊,赵世子,你每隔半年就娶个姨娘,可姨娘娶再多你不管饱是不行的啊。”李世子也加入评论。

  “你,你,你们胡说!”赵世子气急,面红耳赤的用食指指着二人,半天说不出下一句来。

  “我们胡说没胡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家的五姨娘总是欲求不满呢,哈哈哈。”说完王世子与李世子猥琐的互看一眼,笑得阴阳怪气。

  “对对对,还有那个七姨娘也是。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现在那七姨娘就像头母狼,每次见到我都恶狠狠的盯着我,搞得我都不敢去他府上了。”李世子也得瑟的笑着。

  “什么?你们……你们竟敢在我的府中勾搭我姨娘,亏你们还是我最看重的朋友,看我不打死你们!”说完赵世子就扑上去,三人打成一团。

  宇沉璧虽在帐内,但是很快也听闻了后半部的精彩内容。因为有人去拉架,就不可能听不见他们三人的互相谩骂。于是,这三人之间的龌龊事就闹得人尽皆知。帐外的人纷纷议论着,将整个事件添油加醋的传进他的耳中,宇沉璧听了挑挑眉,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笼子里的白兔则紧紧蜷成一团:艾玛,我只是想让他们爆点小料而已,没想到这个料会这来得么猛啊?不怪我啊,真的不怪我啊……

42 睚眦必报

  第二日一早,两人是被晁元急促敲门板的声音给敲醒的,晁元是来催世子该进宫了。

  世子只要抱着肖战睡觉就会睡得特别香甜,以往他们夫夫二人还很恩爱的时候,每次都是晁元先把肖战催醒,再由肖战好好哄着、轻声唤着,还得肖战亲亲,世子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

  如今两人睁眼后看着对方睡在自己怀里,还恍惚了大半天,过了片刻才终于回过神来如今他俩的身份已不再是曾经那对恩爱的世子和世子妃了。

  两人尴尬地分开,世子着急欲起身,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伤,结果痛手一撑到床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肖战见了,心疼地垂下眼睑,默默起身从他身上翻过,翻去床下站定后又再把他从床上扶起来。世子站定后,肖战见他身上衣衫凌乱,又主动弯下腰帮他整理衣衫。

  世子举着双手默默看着肖战为自己整理衣服,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伤感之意,曾经习以为常的日常,如今对他们来说却变得如此难能可贵,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刻多么稀罕,他俩如今的关系就像紧绷着的弦,随时都有可能轻轻一扯就断。

  晁元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了,肖战整理完世子的衣服,世子正欲推开密室门,却又被肖战突然一把抓住,小声对他道:“等等。”

  世子好奇地看着肖战,肖战先冲他指指外面,接着用食指在自己嘴上比了个“嘘”的手势,暗指外面有别人进来。

  世子见肖战将耳朵贴在墙面,闭上了双眼,他心知肖战一定又是关闭了其他几感,再增强自己的听力,好听清外面的动静。肖战以前也曾教过他练习这种心法,只不过他学得晚,练得也不勤,所以在这方面没有肖战来得敏锐。

  世子也学着肖战的样子,将耳朵贴在墙上,闭上眼睛,关闭其他几感,努力集中精力提高自己的听觉能力,隐隐约约能听清外面的说话声音。

  来人竟是卫娴,王一博一听到卫娴的声音就不觉蹙起了眉头,他心虚地睁眼去看肖战,见肖战依旧面色平和的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世子只一睁眼的工夫,外面的声音就听不见了,所以练此心法,心一定要定,注意力也一定要足够专注才行。世子只好又重新默念口诀,再度关闭其他几感,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

  卫娴突然进院,杀了晁元一个措手不及,晁元立马从墙边迎到了门边去,嘴里问道:“侧妃,您怎么来了?”

  卫娴进门后先扫了一眼世子的床榻,然后蹙起眉头道:“我是世子的侧妃,早晨唤他起床当是我身为内子应当做的事,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

  只是……世子的床榻怎么一点皱褶都没有?难道他昨夜没有宿在屋里?

  还有,这一大早上的,他不在屋里又去了哪里?昨日我明明有见世子回来,早上也未听说他骑墨尘出去,所以,世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晁元下意识回道:“小、小的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卫娴顿时杏眼圆瞪,“你身为世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奴才,连自己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那还要你何用?!”

  晁元气得捏了捏拳头,默了半晌忍气吞声地出了一记软刀子,“回侧妃,自打我们家世子妃不见了以后,主子夜里总想他想得紧。偶尔想到半夜睡不着,就会偷偷溜出去走他们以前走过的路,去他们以前去过的地方,主子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去那些地方找着世子妃?”

  果不其然,晁元这一记软刀呛得卫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卫娴噎了半晌后,突然冷笑道:“那……你怎么不提醒提醒你主子,说去那种地方找根本没用,你不如让他试试去皇宫内院里找,或者……去太子府上找找也不是不可以……”

  晁元气得攥紧了拳,“恕小的愚钝,听不懂侧妃话里的意思。”

  “哼,听不听得懂是你的事,你爱听不听,我不过是好意提醒。你们最好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等哪天把你们的世子妃找出来后,人家可能已经成了宫里的贵人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太子妃也说不一定!哈哈哈哈哈……”卫娴笑得癫狂,看在晁元眼里实在丑陋至极。

  晁元不明白,以前那些世家女子对卫娴的诸多好评,到底是怎么评出来的?他更不明白,卫娴为何会对他们家世子妃怀有这么大的恶意?难道,嫉妒当真能使人心理扭曲么?

  密室内的世子忍无可忍地再次睁开了眼睛,脸被气得雪白,他的世子妃不过是被他自己金屋藏娇了,这卫娴倒是比他还敢想得很。

  肖战随即也睁开了眼睛,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卫娴说他的那些话而生气。他只是蹙紧眉头,若有所思。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着各怀心事,直到晁元再次敲了敲门板,世子才从密室走了出去。

  “世子,刚才……”晁元委屈地想要告状。

  “你不用多说,我都听到了。你一会儿去宫里帮我请假,就说我因手伤引发高热,可能暂时需要在家休养几日。”世子心中已有打算。

  “是,小的这就过去……”晁元领命便准备转身出门,接着又想起什么,转身道:“那您……”

  “我一会儿会从密道出去,这趟出去可能要在外面待个几日才回。家中的事你代我撑着,尤其屋里头的那个,你一定要帮我把他守好了。

  对了,你再找几个人帮我把‘如芳院’旁边的‘依兰阁’整理出来,再找几个婆子丫头进去。”

  晁元瞪大了眼睛,“她们进去伺候谁?”

  世子扯扯嘴角,“你的新主子。”

  晁元瞠目结舌,“……”

  世子朝他屁股踢上一脚,“还不快去。”

  “哦、哦、是!”晁元赶紧麻溜地跑了。

  世子这一趟出去,很快就有人将风声传进了卫娴的耳里,说世子这几日都夜宿在勾栏院。卫娴不怒不急地冷冷一哼,“好得很!”

  三日后,世子终于从外面回来,而且才一回来就直接找到卫娴,说他要纳妾。

  卫娴强忍着怒气道:“娴儿那日听晁元说,世子想念赞儿姐姐想得紧,甚至都想得夜不能寐,夜里连觉都不睡也要去寻的程度。娴儿本以为世子是痴情种,没想到……世子竟是这样的痴情法呀,夜里寻的竟是别的女人的销魂窝?哼,世子这才娶了新妃不过几日,就要猴急巴巴地纳妾,难道您就不怕赞儿姐姐知道了以后会心寒么?”

  世子勾唇浅笑,“他心不心寒,本世子反正是不知道了,倒是本世子已经寻他寻得心寒了。既然他都不顾念我思他念他的这份情谊,我又何必再在意他是否心寒呢?

  若非要说本世子对不起他的话,那从本世子同意你入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对不起他了。所以……我如今娶你一个是娶,娶十个也一样是娶,反正左右都已经对不起他了,那又何必再为难自己,还要为他守身如玉,你说是又不是?”

  卫娴终于沉不住气,咬咬嘴唇道:“那世子难道就没想过要顾及一下娴儿的颜面么?娴儿不过才刚嫁进侯府只短短几日,您就要纳娶新欢,难道您就不怕外面人的闲言碎语?娴儿好歹是少傅之女,又由太后亲自教养,您扫了娴儿的颜面,不就等于扫了我父亲和太后的颜面么?”

  世子心里冷笑:我要扫的就是你的颜面。面上却摆出另一副面孔,忙道:“素霓正是因为考虑到姑外祖母和卫少傅的颜面,所以才特地先过来跟你商量,请你成全的不是么?

  你想想,若是你不答应我将人纳入府中,那我肯定只能天天往烟柳巷里跑,且又要长期宿在勾栏院里,这样的话若传出去,才真的叫人颜面尽失。到时,别人只会猜测是你做得不够好,绝对不会说是本世子不对,你说是又不是?

  但,我若将人接回家中,自是天天乖乖地往家里跑,至于晚上我宿的到底是哪个人的屋里,外头的人又怎会知晓?那些闲言碎语,不就自然都没有了?”

  卫娴白着小脸看了世子许久,世子的话里,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对她的强烈不喜,所以才敢如此不客气地在她面前得寸进尺。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只能先暂时忍了,等以后再找机会好好报复回来好了!卫娴深吸了一大口气,才不得不退让道:“你的意思是,你会把人偷偷接进来,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你又纳了妾?”

  “嗯,这已是我能想到的,最能顾及到你颜面的法子了,你说我对你好不好?”世子挑眉道。

  好你个鬼,你真要是为我好的话,就不该纳妾!卫娴气得身体直抖。

  “行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接人进门?”卫娴整了整脸上的神色,端出了正房的派头。

  “今晚。”

  “今晚?!”卫娴再次柳眉倒竖、杏眼圆瞪。

  “嗯,晚上才好藏人啊,难道不是吗?”世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说得理所当然。

  卫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世子歪头看向她,“什么条件?

  “今晚,你得宿在我的屋里。”

  世子勾唇一笑,“成交。”说完便起身往门边走去,边走边道:“等我晚上把人接回来再过来你这边。哦,对了!”

  世子又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来对卫娴不客气地说道:“这两日我不在家,听说我的墨尘很是烦躁,想必是有不相干的人去惹过它或者惹它老婆白羽生气了。麻烦你去帮我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去惹我和世子妃的灵宠?人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敢得罪到本世子头上的人,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本世子也不带虚的。

  同样,不光是我的马,还有我的侍从和我的侍妾,也都一样。我这人一向护食得很,只要被我归纳为我的所有物,别人最好不要把手伸那么长,想来代我之职,管我的人和我的事,但凡被本世子知道了,绝不轻饶!若敢伤他们分毫,我定加倍奉还!”世子说完便走了。

  卫娴直到这一刻才琢磨出因果来,世子骂的这一大通,就是明嘲暗讽地说她前两日去惹了白羽又骂了晁元。

  还有,世子之所以突然要纳妾回府,只怕也是在报复她说世子妃被皇上和太子将世子妃金屋藏娇的事。她败坏了世子妃的名节,所以世子就要让她难堪,用夜宿勾栏院和纳娶新欢的方式来羞辱她。

  卫娴颓然地趴在桌子上,想起了太后信中所写:娴儿啊,聪明虽是好事,但切莫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36 饮醉无忧

          三个人慢慢从护国寺往城里走,经过“馥鲜楼”的时候,宇沉璧突然停住了脚步,“要不今天就不回府里吃了,好久没吃‘馥鲜楼’的饭菜,有些想了。今天好歹是干完件大事,怎么也要庆祝庆祝的嘛,走吧,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去!”

  “将军,素简不吃东西的,要不我回府给海大哥他们说一声,就不用做您跟师尊的饭菜了。”素简一向不喜欢这种太过嘈杂的地方,坐在那儿啥也不吃,看着别人吃又很奇怪,索性先躲了回去。

  “这样啊……那行吧。”宇沉璧爽快的答应了,就往“馥鲜楼”里走去。

  来到他们的固定包间,宇沉璧知道白轻尘吃素,且吃得也不多,也没有多点。不过,照例要了两坛“醉无忧”。

  “醉无忧,喝了当真就无烦无忧了吗?”白轻尘看他喝得起劲,不明白这辛辣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醉无忧当然不能解忧愁,只不过喝醉了的时候可以暂时忘记忧愁而已,哈哈……”宇沉璧笑道。

  “你愁过吗?”白轻尘轻声问道。

  “喝它解愁,是在我娘去世的时候吧……”宇沉璧苦涩的笑笑,仰头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知为何,他在白轻尘面前很放松,想说什么说什么。

  “因为只要我喝醉了,就能再见到我爹和我娘,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也会觉得照顾我的人是我娘。”宇沉璧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喝醉酒那狼狈的场景来,他当时迷迷糊糊的抓着殷管家的手喊着娘,哭得撕心裂肺的。“只不过是用一坛醉无忧,换一场梦不休……”宇沉璧说完,又大饮一口。

  “能治愈伤痛的,其实从来都不是醉无忧……”宇沉璧拿起酒杯,转来转去的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因为这些年来,我酒量越来越大,想再喝醉很难,想再见到他们就更难……”

  宇沉璧又看向白轻尘,“如今我的心已经不那么痛了,靠的其实是时间啊……是它让伤口慢慢愈合,结痂,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不痛不痒。伤痕留在那,也只是为了提醒我,那里曾经痛过。”

  “现在……心倒是不痛了,却对它上瘾了。管他开心不开心,都想喝一壶。只可惜你不会喝酒,所以你体会不到它的好。要不,你试着尝尝?”宇沉璧突然有种想让白轻尘也喝两口的冲动。

  “还是不了吧……”白轻尘连忙拒绝,他从未沾过酒,要是一喝就醉,显出原形可该怎么收场啊。

  宇沉璧见白轻尘吓成这样,哈哈大笑,忽听门外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好你个宇沉璧,我在你府上一阵好等,你竟然带着白仙师偷偷跑到‘馥仙楼’来吃香的喝辣的来啦!”话到人到,门咚的打开,穿着男装的兮雅公主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小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宇沉璧不解的问道。

  “素简告诉我的啊,幸好他先回府了,我才知道你们两个人在这儿,要不然,我怕是要在你府上等到太阳下山。”兮雅公主不满的撅着嘴,一屁股坐在白轻尘的旁边。

  白轻尘不习惯与女子靠太近,往宇沉璧这边挪了挪,宇沉璧心里竟莫名欢喜。

  “小公子,你去我府上找我有事吗?”宇沉璧吩咐完小二再上几道公主爱吃的菜,便好奇的问道。

  “找你什么事?喂,你不会真的忘了吧?后日就是围猎大赛了,我们明日就要住进狩猎场,到时候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的见面了。关于如何帮我王兄拨得头筹,你心里到底有主意了没有啊?”兮雅公主一脸焦急。

  “啊?!我还真给忘了!”宇沉璧重重的拍一下脑门。“明日就住进狩猎场了呀?为啥我总觉得还有几日呢。”

  “你!”兮雅公主气呼呼的看着他。

  “别气别气,这个这个嘛……”宇沉璧一时不知该怎么哄兮雅公主,只得偷偷的在下面拉拉白轻尘的袖子,朝他挤眉弄眼,向他求助。

  白轻尘憋着笑,对兮雅公主道:“小公子其实不必太过担心,小靖王拥有飞云蹄,其实就已赢得先机,他自会比别的王爷先找到猎物的。”

  “经常围猎的人都知道,狩猎最忌打草惊蛇,如果小靖王先行踏过那些猎区,受到惊吓的猎物们躲起来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乖乖的留在原处,坐以待毙?”

  “群雄逐鹿,趁的就是动物们受到惊吓后,惊慌失措毫无头绪的乱窜,那个时候就是围猎的好时机,拼的就是看谁下手快,箭头准!”

  “不过……按小靖王那匹飞云蹄的速度,等后面的人赶过来的时候,受到惊吓的动物们早就该藏的藏好了,甚至会比之前更敏锐,他们再想捕到猎物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白轻尘的一番话,说的兮雅公主心服口服,眼睛越来越亮,她崇拜的看着白轻尘:“白仙师,您好厉害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白轻尘窘迫的低头假嗑了两声,偷偷看向宇沉璧。宇沉璧向他挑挑眉,像是在说:真有你的啊。

  “所以小公子啊,你完全不用紧张的嘛,对吧?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刻意了,反而令人生疑。倒不如让它顺其自然,个人仅凭真本事。”宇沉璧马后炮的说道。

  “哼!那就先姑且信你一回!不过,我事先跟你打好招呼,到时候进了围猎场,你只能帮我王兄哦!”兮雅公主还是要宇沉璧站在她王兄这边,她心里更踏实一点。

  “是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到时候会见机行事的!”宇沉璧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可怜巴巴的看向兮雅公主,“事情已经商量完了,现在可以吃菜了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嗯,动筷!”兮雅公主所担心的问题得到解答,就开开心心的放开肚皮享受起她的美食来。

  晚上睡觉前,宇沉璧和白轻尘照例先喝喝茶闲聊几句。“明日我就要住进狩猎场了,我在家跟不在家都一样,你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需要什么跟殷管家直接说就行,我都跟他交代好了。”

  白轻尘笑笑:“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我打算趁你不在府中的这几日,也回一趟灵山调配一些东西。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就差不多回来了。”

  “你不会……一去不回吧?”宇沉璧心里竟有些不安起来。

  白轻尘轻笑,“当然不会,你忘了我来这儿的目的了吗?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那你保证,我回来的时候你也一定要回来啊。”宇沉璧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孩。

  白轻尘无奈的举起右手,伸出三只手指头:“我保证!”

  晚上睡觉的时候,宇沉璧抱起他心爱的小兔子,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兔背上的软毛,一边对它说:“你知道的,我现在没有你就会睡不着,所以我必须带你去狩猎场住几天。明天你将做为我携带的神兽入场,所以这几天你要乖乖的,不能再乱跑了,知道吗?”

  兔子动动耳朵,无奈的闭上它那双金色的眼睛,暗暗腹诽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才会骗你说要回灵山的呀。